第34期
2016-09-28

高龄老人频频被杀 极老龄化的日本怎么了?

日本横滨市神奈川区的大口医院,88岁的老人因为一袋被加了消毒剂的输液袋,生命就此停止。然而,这并不是个例,这家医院一个月中已经发生四起老人可疑死亡事件。很快,人们联系到今年震惊日本的福利院恶意致死事件。那么,到底是谁动了如此卑劣的杀念?这背后又暗含了哪些社会问题?日本如何应对?

“天使”为什么沦为“恶魔”

目前,大口医院的老人被杀事件还在调查中。而老人的饮用水被掺漂白剂、老人无故被扔下楼离奇死亡、输液袋里面被加入消毒剂、老人被持刀报复杀害,这些都是今年发生在日本老人福利院的恶意伤害事件。而作恶的却是本该照顾好老人的护工!为什么他们频频加入“虐老”队伍?

日本护工之所以“虐老”,其实与他们的工作现状密不可分。数据显示,目前日本65岁以上老龄人口数量为3461万人、占总人口的27.3%,人数与比例均突破历史纪录。日本已进入“极老龄化”社会,这就意味着有更多的老人需要照顾。

然而据统计,日本的正式护工不到100万。虽然介护人员处于绝对供不应求的局面,但日本护工行业并不景气。据东京商工调查显示,仅2015年就有55家护工企业破产。而且,护工们工资也少得可怜,平均月工资为22万日元,比其他行业平均低10万日元,但是收入低并不意味着工作量少。

众所周知,照顾老人或残障人士是个重体力活,不仅要伺候他们吃喝拉撒,还要应对很多受服务者晚上会出现的突发状况,这让护工工作压力极大,可以说是24小时随时待命。而工资低、待遇差、工作强度大,也让超过三成护工不到两年就会辞职。

在这种情况下,工作人员的心理受到极大考验,很多护工因此走进了虐待老人的行列,从天使变为恶魔。据日本“第三人委员会”对275家养老设施的调查显示,自2013年4月到2015年11月,共有53家养老设施存在虐待问题,其中最多的便是暴力殴打。

“极老龄化”让日本陷入怪圈

老龄化社会带来的一个显著问题就是就业机会的变化。为了缓解老龄社会压力、解决劳动力短缺问题,日本政府于2013年4月修订了《老年人就业稳定法》,规定企业有义务继续雇用60岁以上的老年人,这一举措推动了日本老年人的就业。

65岁的索诺依工藤目前仍在工作。她坦言,只要自己一直健健康康,她愿意工作到70多岁。如果不工作,减少的养老金负担不起一些日常的生活开销和护理保险费。“仅仅依靠养老金,老人真的不能好好生活。”她说。

“在日本,资历还是决定工资的主要因素。”东京摩根士丹利三菱日联证券有限责任公司首席经济学家费尔德曼说,“如果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工人的生产率也逐渐提高,那么,公司是希望能够留住他们的。”

创立于1905年的日本轴承制造商Isoda也在逐步调整,以适应日本的老龄化趋势。十年前,它开始允许65岁以上的熟练工人留下来继续工作。71岁的塞托就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已经在Isoda工作了34年之久。他所打磨的轴承要用千分尺来测量,精确到1公丝,也就是百分之一毫米,这需要多年的经验和直觉才能达到纯熟的地步。在工作中,他常常需要连站好几个小时,同时还要保持全神贯注。但他说自己已经找准节奏,从来不觉得累。

老人们“老当益壮”的精神值得称赞,但是也因为他们的坚守给年轻的一代造成更多压力,年轻人需要不断地向前跑才能追上他们的脚步,更好地胜任工作。与此同时,这让本地年轻人就业机会下降,于是年轻人被迫出走,去大城市寻找机会,而这样又陷入本地老龄化程度更深的怪圈。

解决劳动力短缺 智能科技能做到吗?

据2015年调查,约有730万日本老年人仍在工作,该数字连续12年增长。目前,约360万名老年人活跃在大中小企业里,其中约74.2%的老年人以临时工或小时工的形式被雇佣。即使这样,日本国内仍面临劳动力困乏的局面。

在位于东京北部的埼玉县的一栋三层灰色建筑里储存着28000件物品,16个动作娴熟的机器人用吸力垫吸住物品,将其抛到狭窄的运输带上。在日本企业,机器人能上夜班或从事高体力,被视为拯救劳动力短缺的救星,很多公司在过去两到三年很难雇佣到临时工,在饱受劳动力短缺之苦的背景下,许多企业引入了机器人。

去年,日本还给中小企业提供22亿日元的补贴,让其利用机器人进行简化操作。与此同时,日本也推出“机器人政策室”,促进机器人在服务业等领域的应用。

日本政府将机器人及人工智能等定位为经济增长战略的支柱。政府大力扶植丰田、日本理化学研究所等20多家日本企业和研究机构,以产官学合作的形式,通过广泛合作提升技术实力,共同研发用于医疗和制造业的人工智能技术,期待以此解决老龄化与劳动力不足的棘手问题。

各国应对老龄化有什么高招?

英国:延迟退休、社区养老

英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工业化国家,也是较早面临老龄化挑战的国家。随着老龄化的加剧,英国也面临劳动力不足、养老金支付困难等问题。在长期应对人口老龄化带来的问题后,英国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经验,采取了延迟退休、社区卫生服务养老、利用国际移民等措施,较为成功地应对了老龄化带来的各种社会经济问题。

美国:政府扶持养老社区

美国面临的老龄化虽不像北欧国家、日本那样强烈,但目前,美国社会中65岁以上老龄人口占总人口的14%,是典型的老龄化社会。美国进入人口老龄化的时间较长,发展过程较慢,客观上为美国社会应对人口老龄化提供了足够的时间。美国在应对人口老龄化方面做了很多有益探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首先是美国建立了发达的养老保险制度。目前美国全国已有1.63亿人参加了退休养老保险,约占全部在业人员的96%,意味着几乎所有的社会劳动者都已纳入保险范围。

在养老方面,美国采取与英国类似的社区养老模式。居家养老仍然是美国老龄人口采取的最普遍的养老模式,同时发展出了一套完善的社区护理服务,给予居家养老的人口必要的支持和帮助。这种社区护理服务既有公益性质的,也有需要支付一定费用的,享受由专人负责量身打造的服务计划。

这些社区一般集中于气候宜人的阳光地带,或者兴建于大城市人群靠近儿女工作的地方。如果老人选择集中养老,可以在退休社区或老年公寓购房,也可以在这些老年社区租房。这类老年人社区的特点是专门针对老年人设计房屋、出行等,并且根据不同年龄、不同财力层次的老人设置不同的服务。据悉,美国有近2万家老人社区型养老机构,床位超过170万张。无论是公立还是私立的养老社区,联邦政府和州政府都会给予财力支持和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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